蘅芜曰

三次元繁忙,不定期更文,请谅解_(:_」∠)_

【蓝湛个人向】不负如来不负卿


*一直对蓝家先祖蓝安的事迹感触颇深,所以摸了这篇汪叽“出家”文,放心,不是真的出家2333
*开篇和结尾都是亲妈原文改编,改得不好请见谅Orz……毕竟只是为了让剧情更紧凑qwq
*本来是想写个虐向的,结果自己也没虐到……渣叙述渣描写,不喜请喷( ̄▽ ̄)
*至于十二岁取字的古制,《仪礼·士冠礼》中有:“古者天子诸侯皆十二而冠,士、庶人二十而冠。”其实这个不重要啦……大小姐还没出生就有字了2333
*最后依然希望小天使们看得开心(^з^)-☆凑表碾地打忘羡tag,求不打脸(^ν^)

【正文】

姑苏蓝氏先祖蓝安原是得道高僧,为平乱世入世,创立姑苏蓝氏。待乱世安稳,道侣魂消,他又从红尘中抽身,重伴青灯古佛。

这是姑苏蓝氏后人皆知的家族历史。蓝氏族人专情这一特点仿佛是血缘遗传。先祖蓝安如此,蓝氏现任家主青蘅君如此,其次子含光君蓝湛,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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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家族联手讨伐乱葬岗的时候,蓝湛正因血洗不夜天城之时为救魏无羡重伤蓝家三十余长辈而受罚。

三十多戒鞭一次打完,打得皮开肉绽,其惨状令人目不忍视,一年内蓝湛都几乎下不了床。被叔父罚禁闭思过三年,其间兄长蓝涣苦心孤诣开导他,帮他理清对魏无羡的感情,是以他对魏无羡那点难以言说的心思越发的清晰。

在旁人眼里,魏无羡是个专修鬼道,杀人无数,有恃无恐,狂妄自大的人。但他心里仍记得那天夜里,和魏无羡第一次相见的情景。那人神色飞扬,眉宇间尽是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年少轻狂。

春日游,杏花落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往后关于那人的种种,都像生根一样深种在蓝湛的心里。他脸皮薄,禁不住那人的撩拨,以至于在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就对那人交了心。后来那人失踪三月归来,性情大变,手段残忍,受人诟病,他不是不痛心,也试图将他带回正道……可是他该以什么立场什么身份劝那人回头?

禁闭思过期间,他无数次梦到魏无羡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与所有人为敌,就连他的师弟江澄也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带人前去剿杀他。每次从梦中惊醒,他都告诉自己不是真的,但是心里就是不得安宁。温宁已死,他少了一个依仗,若真和全部人为敌,他的胜算有多少?

蓝湛希望乱世得以安宁,更希望魏无羡活着,像从前一样活着。现世黑暗,没有人有比魏无羡更加切身的感受:少时身为世家公子第四,天资无人能及,受尽赞扬与艳羡,一旦妨碍了某些人的利益,便成为了众矢之的,谁都想除之而后快。匹夫无罪 ,怀璧其罪……

若是可以,他愿带那人远离尘世纷扰,护佑他一世安稳无忧。

可现实已经不给蓝湛做这个假设的机会了……

———————

三年禁闭还未结束,魏无羡身死魂消的消息便传得沸沸扬扬,从四面八方传入蓝湛的耳朵里,似是怕他不相信,整个世界都在不停重复一句话:魏无羡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魏无羡死了,死了……

听闻这个消息,蓝湛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神色却依旧如常。稳了稳心神,蓝湛快速从背上取下忘机琴,随即坐下,将琴放在膝上。手指轻颤着抚上琴弦,一霎那他竟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片刻后指尖流淌出一段旋律,《问灵》。

琴音急促,蓝湛问了一遍又一遍,却是没有回应……莫非他还没死!蓝湛心里生出一丝渺茫的希望。又或者,真的如传闻一般,魂飞魄散……

仍是不死心,蓝湛召出避尘就要冲出云深不知处,赶往乱葬岗,背后却传来蓝涣急促的声音:“忘机!”蓝湛回头,浅色眸子定定地看着蓝涣,道:“兄长,还要瞒我多久?”蓝涣看着他泛着水光的双眼,第一次听见他对自己的埋怨,没有人比他更知晓蓝湛心里的感受。

蓝涣愣了片刻,苦笑道:“忘机,我是想说,别太难过。”蓝湛立在远处朝蓝涣深深做了个揖,道声对不住后立刻御剑朝乱葬岗飞去。

他来得太晚了。乱葬岗早已是废墟一片,不过原本也不如参与围剿的修士所想的那般金碧辉煌就是了。什么也不剩了……温家余孽尽数被杀,住的草棚也被烧尽。魏无羡住的伏魔殿也是一样,他生前的手稿、法器一件不留,连一丝他的气息都没留下。

蓝湛席地坐在伏魔殿中,弹了一遍又一遍《问灵》,依旧没有应答……“魏婴……”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蓝湛心中一阵抽痛,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蓝湛在乱葬岗搜寻了好几天,几乎将整座山翻过来,终于发现一个藏在树洞里的发着高热的孩子。他们之前见过的,这孩子叫温苑,喜欢抱着魏无羡的腿叫“羡哥哥”的温苑。

抱着温苑赶回云深不知处的途中,蓝湛脑海里一直反复出现那日魏无羡含笑的弯弯的眉眼。温苑是乱葬岗唯一留下的,和魏无羡有关的人了。

傍晚,蓝湛回到云深不知处,右手抱着一个孩子,左手拎着一壶酒,魏无羡生前最爱的天子笑。回静室的途中,蓝湛遇到一名弟子,弟子向他行了个礼后惊愕地看着他手里的人和酒,随即看着他的脸,欲言又止。

蓝湛发觉绑在额头上的抹额松了,有点歪,蓝湛点了个头,回到静室,把温苑和酒放下后,双手解下抹额,拿在手里看了半晌又重新系回去。那个会骗他抹额歪了的人已经不在了,再也没有人会同他那般,笑着让自己看他……

安顿好温苑后,蓝湛拎着酒和两个酒杯走出静室,走到后山,打开酒壶倒了两杯酒。拿起一杯,对着对面的空席一敬,随即洒在地上,然后拿起另一杯,一饮而尽。仰头的一霎,一滴泪从眼角悄悄滑落,隐入发间消失不见。

连敬三杯,蓝湛也喝了三杯。

后来发生了什么蓝湛记不清了,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库房,胸口烫上了温氏的太阳纹,火辣辣如灼烧的疼痛。叔父看他的眼神一如罚他禁闭前,痛心至极却无可奈何。

蓝湛拢好衣袍,将抹额规整地系好,依旧是雅正端方的那个他。蓝湛跪着对着蓝启仁和蓝涣一拜,蓝启仁扶额叹了口气,疲惫地道:“罢了……”拂了拂衣袖,正转身准备离去,听见身后蓝湛清冷的声音:“姑苏蓝氏弟子蓝湛,自知行为不端,违背家训,有辱蓝氏门风,现请去宗庙,日日于佛前焚香忏悔。”

“忘机,你!……”蓝启仁闻言猛地回头,感觉头晕目眩得厉害,蓝涣适时扶了一把,道:“叔父,请您不要动怒,我来劝忘机。”

蓝湛依旧保持着跪着的姿势,蓝涣遣退众弟子,蹲下和蓝湛齐平,双手扶着蓝湛的肩膀,两人如同照镜子一般。蓝涣看着蓝湛的眼睛,严肃地道:“忘机,你行事素来经过深思熟虑,身为兄长,我对你再放心不过,但是这次你想效仿先祖,却是鲁莽,叔父和我都绝不可能同意。”

蓝湛的浅色眸子闪现出一丝不忍,但语气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坚定:“兄长,我意已决,望叔父和兄长成全。”蓝涣增加手上的力道,继续劝阻:“忘机,你忘了先祖因何再度入佛门吗?难道只是因为道侣离世?彼时天下已得安定,姑苏蓝氏已能护佑一方安宁,先祖尘缘已了,故而脱离红尘。可是你看现在的世道,人人自危,奸邪肆虐,身为姑苏蓝氏子弟,怎能违背祖训避世不出?更何况,”蓝涣顿了顿,似是下定决心,道:“你从乱葬岗带回的孩子温……阿苑,他尚且年幼,你忍心舍下他?魏无羡若是在世,大抵也是希望你能亲自看顾的吧。”

听到“魏无羡”三个字,蓝湛的眼睛氤氲出一层雾气,迷茫地看了前方半晌,蓝湛微微挣脱蓝涣抓住他肩膀的手,朝蓝启仁又是一拜:“叔父,请让阿苑归入蓝氏,改名蓝愿,'宿愿'之愿。”

魏无羡生前希望能给温家无辜之人一个安宁之所,如今温家只剩一个温苑,归入蓝氏,他的宿愿也能消了吧……

蓝涣闻言一怔,明白了“宿愿”的含义,心底又是一阵叹息:“此事……”蓝涣看向蓝启仁。“曦臣,把那孩子留下吧,温家纵使有再多罪过,孩子是无罪的,温家也只剩这一个孩子了。忘机……”话未说完,蓝启仁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背影有些萧条。

“忘机,叔父答应了,你快起来,你旧伤本就没好,现下又添新伤,入宗庙修行一事,过几日再议……”蓝湛轻轻推开蓝涣扶他起身的手,一言不发,仍旧固执地跪着,就这样跪了一天一夜。

几日后,蓝湛到兰室见蓝涣,看向他的眼神依旧不变。蓝涣知晓他内心想法不曾改变分毫,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温润的声音在兰室中响起:“忘机,你从小就执拗,你既已作出决定,我会替你向叔父求情。”

对于这个弟弟,蓝涣从来都疼爱有加、无需劳神,谁曾想少年老成的弟弟,也有今日这般任性的模样。若不是因为那人……

“谢兄长。”蓝湛应道,说完便随着蓝涣一同前往叔父那里。蓝启仁看见兄弟二人一早便来请安,内心甚是欣慰,突然又想起前几日之事,眉头拧了起来。待二人问安后,蓝启仁看着蓝湛,道:“忘机,我知你与那魏无羡私交甚笃,可你何苦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往事已矣,忘机,别再执迷不悟了。”

蓝湛不为所动,站在他身边的蓝涣开口道:“叔父,忘机是您看着长大的,他的性子您再了解不过,他决定的事便不会改变,既是如此,求叔父成全忘机,让他到宗庙修行。”

“曦臣!怎么你也……”蓝启仁闻言大惊,又听蓝涣继续道:“叔父,到宗庙去不过是换一个修行之地,让忘机前去日日聆听梵音,也可清心。待忘机想通,自会回来。”

蓝启仁知晓此事再无回寰余地,颓然坐在椅子上,朝两人挥了挥袖子,道:“罢了,既已至此,便去吧……”两人朝蓝启仁一拜,一同走出去。

从叔父那里告退后,蓝湛回到静室,阿苑躺在榻上,脸色已不似刚来时的潮红,蓝湛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温热热的,还是有些烫手。

蓝湛看着榻上的阿苑,想起那日夷陵一遇。他没有告诉魏无羡,那日不是巧遇,他本想直接到乱葬岗上去找魏无羡,但是找不到入口,又怕像前几次那样,被魏无羡怀疑别有用心、故意找茬,是以在夷陵徘徊了好几日,才得以与魏无羡碰面。

没有告诉他的事,还有很多很多……蓝湛性子冷清,不喜多言,而魏无羡,如果不直接告诉他,他怕是永远也猜不到吧。

———————

几日后,蓝湛坐在兔子堆里弹琴,依旧是那曲《问灵》,突然听见静室内阿苑惊慌的哭声,蓝湛快步走进静室,看见阿苑坐在榻上用手揉着眼睛,小小的肩膀一耸一耸地,眼泪沾湿了袖子。

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又没有一个相熟的人,年仅五岁的孩子,难免惊慌害怕。

蓝湛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把他抱起,轻轻拍他的背。靠着蓝湛的肩膀,阿苑感到一阵安心,伸手抱住蓝湛的脖子,抽泣声越来越小。蓝湛把他抱到室外,放在草地上,阿苑看着面前十几只白绒绒的小兔子,眼里满是欣喜。一只兔子的鼻子凑到他的手边嗅了嗅,痒痒的,引得阿苑咯咯地笑。

阿苑抱着兔子,转头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好看的大哥哥,怯怯地问:“大哥哥,你是谁呀?”“我是蓝湛。”蓝湛认真地回答。“唔,是湛哥哥,那,”阿苑腾出抱兔子的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睁着大眼睛看着蓝湛,又道,“那我呢?”

蓝湛看着阿苑,思忖着可能是因为发高烧,才把从前的事都忘记了。忘记了也好……蓝湛摸了摸阿苑的头,道:“你叫阿愿,蓝愿。”说着拉过他的手,在他小小的手心里写下“愿”字。

蓝愿睁大了眼睛,欣喜地看着蓝湛,原来他和这个好看的大哥哥是一家人呀,可是他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呢?蓝愿把手抽回来,苦恼地挠挠头。蓝湛又道:“你因为生病,把从前的事都忘记了,日后我慢慢同你讲。”

说完手指抚上琴弦,又是一曲《问灵》。“往后,我亲自教你弹这曲《问灵》,你要学好。”“是!阿愿知道了。”蓝愿笑着应道。明明是第一次见,蓝愿却觉得眼前人分外地让人觉得安心。一大一小两个人,身边围着一堆兔子,在静室前面的草地待了整个下午……

第二日,蓝湛便拿着行李只身前往宗庙,行李不多,只几卷书,几件换洗衣物,还有蓝湛不离身的忘机琴和避尘。因蓝愿已到入学年龄,蓝湛便把他留下,由兄长照看。蓝涣一周送他到宗庙两次,让蓝湛教他习琴。

宗庙在蓝氏所居云深不知处的更高处,靠近山顶的地方。从云深不知处到宗庙,只通有一条长长的石阶路,蓝氏子弟除过年和宗庙祭祀之时会到宗庙祭拜之外,平时鲜少有人前往,是以狭长的山路上只能听见风穿过林间的响动和各类的鸟叫声,颇有种“曲径通幽”的韵味。走在石阶上,蓝湛感觉每走一步,内心就平静一分。

蓝湛前往的宗庙就是先祖原先生活过的寺庙,几百年来,姑苏蓝氏多次修缮,是以庙宇虽陈旧,却不破败,百年古寺,庄严肃穆。

蓝湛走到寺中,住持领着众僧人在殿前迎接,宗庙内人数不多,不足十人。住持带着蓝湛熟悉完环境后,交待完平日作息以及每日安排后便让他回厢房休息。

蓝湛和寺里的僧人一起,每日做早晚课,念经、打坐、冥想。唯一不同的是,他仍穿着蓝家绣着卷云暗纹的校服,额头上系着抹额,一袭白衣在灰色的衲衣中格外地出尘。

回到房中休息时蓝湛便在香炉内添上檀香,坐在案前抄写经书,抄完一册便放入火盆中,火焰将经书一点点吞噬,闭上眼,心里默默祈求,如老僧入定一般。

日复一日,晨钟暮鼓,安之若素。

有时蓝湛也会下山,当出现难以解决的祸乱时,蓝湛便会毫不犹豫地带领蓝氏子弟前往祸乱所在地清除祸乱。渐渐地,世人皆传姑苏蓝氏蓝湛逢乱必出,是真正的世家之风。

蓝愿每次听闻蓝湛的事迹,对蓝湛不仅崇敬,更是自豪。有时他隐隐觉得这种感觉非常地熟悉,好像他从前也认识这么一个人,为了心中的正道,无所畏惧……

每周蓝愿都会到宗庙两次,蓝湛教他习琴,蓝湛一句“做得好”能让他高兴大半天。有时他觉得,蓝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特别地悠远,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眼神也柔和得不像话。但每次他又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好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能让含光君牵挂至此……

一晃七年过去了,蓝愿已至十二岁,遵照古制,已到了取字的年纪。蓝愿下学堂就直接往宗庙跑去,兴冲冲的,快到寺门前才想起家训中写着“不可疾行”,立刻停下来,规规矩矩地朝蓝湛住的厢房走去。

“含光君。”蓝愿轻轻叩门,听到里面应了一声后才轻轻推门进去。朝蓝湛行了一礼后恭敬地道:“含光君,今日先生授完课对我说我已到取字的年纪,我想请您给我取字。”

蓝湛闻言合上手中书卷,思忖片刻,道:“取字'思追'。”“思追……”蓝愿将自己的字默念几遍,想到从前蓝湛对他讲的父母的经历,心想:取的应是“追亲思远”之意,含光君定是要我勿忘亲祖。思及此处,蓝愿对蓝湛道:“思追谨记含光君教诲。”说完拿出琴,按照惯例弹了两遍《问灵》,蓝湛又问了些关于他功课的问题,一一答完后便回去了。

蓝愿走后,蓝湛放下书,走到窗边,看向山门外,目光悠远。思追,思君不可追。魏婴,七年了,你一次也不肯入梦,问灵得不到回应,杳然无踪影……这浩渺天地间,我该去何处寻你?这世间究竟还有没有你?……

———————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家宴,用完餐后,蓝涣照例汇报完近日家族动向便散了席。蓝涣拉着蓝湛在云深不知处内散步消食。缓步走着,蓝涣发觉自己的弟弟越发的古井无波,似是已经超脱于世,一时间也不知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忘机,你在宗庙修行已七年了,对于魏无羡,你还是未放下吗?”蓝涣眉头微皱,转头看向蓝湛。蓝湛脚步一顿,低眉道:“兄长,我不知我这一世能不能放下他,但是,我不愿放下他。”蓝涣不禁哑然,能不能是一回事,愿不愿是另一回事……

片刻,蓝湛又道:“世人皆道入佛门便要斩断七情六欲,可我的喜、怒、忧、思、悲、恐、惊皆因他而起,叫我如何斩断……此生于我,身处何处都是一样的了。”蓝涣不由得悲从中来,蓝氏一族专情,竟是代代沿袭的么?

一年一年过去,蓝湛心如止水。各大家族每年都要在乱葬岗举行招魂仪式,却是从未听闻有一丝魏无羡的魂魄被招回的消息。蓝湛依旧坚持每日问灵,明知结果不会改变,但还是心存侥幸,万一……

转眼已是魏无羡死去第十三年的忌日。蓝愿、蓝景仪和其他几名蓝氏弟子前往莫家庄招鬼驱邪,蓝愿已十八岁,这些小事应该不足为惧,是以蓝湛便在寺内为魏无羡烧些经文。既是不能招来,便超度了吧,愿他来世投到一门普通人家,一生安稳无忧……

烧完后,蓝湛照例弹一曲《问灵》,却突然看到蓝家的求救信号。这个方向是……思追!蓝湛立刻召出避尘飞往莫家庄,半个时辰后赶到,却看到三具凶尸与一条手臂相斗的场面,立刻取出忘机琴,铮铮两声琴音在半空中响起。

蓝家弟子看见含光君前来救援,高兴得忘记家训为何物,一个个都欢呼起来。蓝湛在半空弹出一段破障音,终是将那条手臂制服。

蓝愿他们高兴地围着蓝湛,道:“含光君,我们要到大梵山去夜猎,含光君可否与我们同行?”蓝湛点点头,蓝家弟子又是一阵欢呼。

过了几日,众人到达大梵山。却见兰陵金氏在大梵山布下四百余张缚仙网,夜猎本就是各凭本事,兰陵金氏这样不给其他人机会,实在太霸道。蓝湛召出避尘,将山中四百余张缚仙网一下子斩了个干净。

忽然,蓝湛听见云梦江氏宗主江澄与金家小公子金凌正和一个满脸涂着胭脂水粉的青年对峙。蓝湛向来见不得以强凌弱,于是立刻出手相帮。得知自家设下的缚仙网全被蓝湛斩断后,江澄又是气了个够呛。

帮了那名青年后,蓝湛转身便离开了,继续到山中查看情况。没过多久,便听见山的一边一大群修士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鬼将军”“夷陵老祖”。

蓝湛心中一动,立刻前往声音来源地,突然看见自己刚才救下的那名青年,唇边横着一支简陋的竹笛,吹出的声音喑哑嘲哳,实在难听,但蓝湛此刻内心已是惊涛骇浪!

此人正在吹奏的,是只属于他和心里思念了千万遍的人的《忘羡》!

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再也无法忍耐,蓝湛死死抓住眼前人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将他的手腕捏碎。不顾江澄如何百般想要将此人带走,正如十几年前想做的那样,蓝湛将他护在身后,任谁也无法伤他分毫。

听着身后人与江澄插科打诨,突然说出一句“像含光君这样的,我就很喜欢”,蓝湛再也忍耐不住,回头回了一句:“这可是你说的。”说完又转向江澄道:“这个人,我带回蓝家了。”

魏婴,我在庙宇为你焚香祈求千百遍,许是佛祖念我心诚,终得以与你相见。

该找个机会去宗庙还愿了。思及此处,蓝湛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勾了勾唇角,微微一笑。
………

此生红尘,为你出,为你入,再不会让你踽踽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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